徐宝谦（1892—1944年），浙江虞县人，出身于书香门第。中国基督教神学家、教育家、学者。他在基督教青年事工和乡村建设、大学教育、基督教写作和翻译上均有极大的贡献，为中国教会留下了宝贵的事工经验和灵性经验。

      幼年随伯父诵读儒经，十几岁时入绍兴县立中学，于1910年进北京税务专科学校就读，1915年毕业，任北京基督教青年会干事。徐宝谦于1921年赴美国，入纽约协和神学院学习，后又在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进修宗教教育课程；1922年又在该大学研究院进修哲学；1924年回国后在燕京大学任教，教授哲学与宗教学；1932年回到燕京大学任教，担任哲学院院长。1934年他又去美国深造，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哲学博士学位。他的论文《新儒家思想的伦理实在论》结合了基督教思想与儒家思想。1934年参加江西黎州农村建设实验，任实验区总干事。1937年在上虞章镇创办临时中学，招收战乱失学青年。1941年到华西大学任教，兼任全国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，被称为“中国基督教历史上的杰出人物”。遗憾的是徐宝谦于1944年在去重庆参加亚洲基督教会议途中因车祸去世。

      徐宝谦的一生虽然短暂，但他一生努力活出基督教所宣扬的爱、牺牲和服务精神，值得今天的我们学习和效法。

      一、徐宝谦的信仰经历——归入基督

      他的文章多讨论基督教与中国社会的关系。他一生写了许多书籍，他在1934年写的《宗教经验谈》一书中，详细叙述了自己的信仰经验。在离家求学时，伯父要他答应不做三件事，就是“不剪发辫，不作革命党，不入洋教”。结果到了1913年，这三件事他全做了。最初接触基督教，缘于徐宝谦对基督教青年会所举办的讲座极感兴趣。虽然这些讲座总是涉及政治的问题，但主要信息十分清楚：基督教是西方文明的核心。1912年除夕，徐宝谦和他的同学张钦士决定每日读一章圣经，认真研究宗教问题。1913年美国布道家穆德和艾迪来中国演讲，徐宝谦听了他们的布道，之后又参加了查经班。六个月的学习之后，他得出结论：耶稣确有崇高的人格，基督徒信仰的确真诚。此时，他还不能理解基督的神性，也不能解决创造论和进化论之间的矛盾。直到1913年在卧佛寺举行的夏令会中，燕大的社会学家布吉士为徐宝谦解答了这些理性上的难题。布吉士还送他一本汤姆生的《自然的圣经》。他读后发现进化论不仅与创造论没有冲突，还可反证创造论的合理性。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是：为何说耶稣是上帝的儿子？布吉士答道：只要效法耶稣，我们也可以成为上帝之子。他因此“顿悟”，决志信主。在夏令会上，他声明要皈依基督的三个理由是：一是耶稣人格的伟大，二是所见信徒言行的真诚，三是科学与宗教并无真正的冲突。

      徐宝谦皈依基督教之后，立刻深深感受到了信仰的真实，他从亲身经历中领悟到这种真实。从夏令营返城的路上，他觉得路旁的树和鸟都在对他微笑，他认为这种经验正如圣法朗西斯（圣方济各）对动物的讲道一样。他热衷于读经、祷告、阅读基督教书籍，参加查经和各种教会活动。有时他会怀疑上帝是否真的存在，但他一想到耶稣，便立刻确信宇宙中有一个超理性的真实存在。在他的基督徒生活中，他从来没有失去这种主观的、个人的宗教体验。徐宝谦信主后立即向别人传福音，他告诉伯父自己已信基督，同时徐宝谦还带自己的妻子和弟弟信了主。

      二、徐宝谦的信仰贡献——唯爱之路

      1913年12月28日，徐宝谦在米市街（现在东单北大街）中华基督教会受洗，施洗人是诚静怡。1914年夏，他参加了浙江基督教青年会的职员训练班，同年秋，他当选为校内基督教青年会会长。他清晨五时即起床，和其他基督徒同学一起在无取暖设备的教室里祷告。他和学生会主席丁贵堂一起，扫除学生宿舍里流行的赌博恶习。他还组织查经班，亲自带领查经。

      徐宝谦皈依基督教，并热心参与教会服侍，他在基督教青年会服侍六年，于1921年赴美到纽约协和神学院深造。他回忆说他和黑人同学同住一室达一年之久，也结交许多日本朋友，渐渐消除了以前对日本人的憎恶感。1924年时，他已成为信念坚定的唯爱主义者和国际主义者。

      徐宝谦的赴美学习经验深深地影响了他的思想。他更加确信基督教助益于创造一个新社会和为人类带来新的动力，因而应该从历史的角度和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基督教。美国的教会不能体现真正的基督教精神，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亚洲基督徒身上。美国文化太偏重物质，需要一种“精神文化”来补救。美国社会中的种族歧视将成为对美国文化的一种威胁。而美国的乡村生活和美国基督徒的家庭生活则值得效仿。

      总的来说，徐宝谦的旅美经验拓宽了他的文化视野。他抓住一切机会，细心考察美国社会生活的各方面。在纽约三年最大的战果则应该说是他形成了自己的唯爱主义思想。1924年，他撰文表达他的唯爱主义观点，并为中、日两国基督徒如何互相理解、建立友好关系提出了一些具体意见。如：组织基督徒学生旅行团，中日两国大学可交换教授讲学，双方可彼此学习对方的语言和文化，要用一种团结的精神，努力消除种族偏见等。十年后，他仍然恪守这些信念。

      徐宝谦抵达黎川不久，便意识到黎川计划艰巨，困难重重。他为了黎川，为了乡村建设，可谓竭尽全力。燕京大学本来给他一年假期，后又延长为两年。但徐宝谦年终休假返京后，和夫人一致决定辞去燕京大学教职，把家搬到江西。中日战争爆发后，他开始致力于另一平生所爱的工作——中国基督教文字工作。他协助建成“载社”，翻译霍铿的《上帝在人类经验中的意义》，还译了奥古斯丁的两大名著《上帝之城》和《忏悔录》。

      三、对徐宝谦的简评

      徐宝谦从青年时期开始参与一项又一项工作。1915年至1921年间，他在北京校园组织查经班和各种宗教讲座；在纽约协和神学院进修时，任中国学生基督教协会主席；回国后他又领导了有二十多名职员的北京基督教青年会；1932年他出任燕大宗教学院院长，主编《真理与生命》刊物；他是“唯爱社”干事，又参与创建了燕大团契，他是黎川计划的总干事，也是基督教文学机构的干事。徐宝谦在燕京大学执教十一年，这一阶段可谓他人生的黄金时期，学术成果累累，且桃李满天下。

      徐宝谦兴趣极为广泛，参与神学教育、学生工作、乡村重建、基督教文学，践行唯爱主义、国际主义等等。他总是把理想付诸实践，效法基督耶稣的“道成肉身”，对基督的坚定信念，转化为用生命显示出博爱、服务和牺牲的崇高精神，活出了他作为一名中国基督徒的独特生命意义。

本文选自《陕西基督教》2024年第1期